【摘要】湖北省妇幼保健院口腔科团队请战支援武汉抗疫一线,吴茜医生真实记录下在汉阳国博方舱医院的抗疫医疗工作。
2月22日
武汉天气晴,有雾
早上通知医生组去指挥部开会, 去了以后又说领导临时有事,下午再开会。特殊时期,大家只是哈哈一笑,一起晒得太阳走回酒店,宽阔的马路上空无一人,大家随意走着,感觉轻松自在!
一周前的天气和心情都是阴霾压抑的。13号晚上,我和林总、张医生去上夜班,在门口碰到杨院长,他疲惫的不行,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来。他说,“你们千万要注意防护!”随后叹了一口气“外面一张病床都没有了。”我们一听就急了,“需要转运的重症怎么办?”“和外面积极联系吧!”
我们仨忐忑不安地进了舱。一到分诊台,有个60多岁的爹爹驮着背坐在桌子前,一付沧桑绝望的样子。上一班的同事小声交待情况,老人老伴在五院快不行了,老头想出去看最后一眼。还嘱咐我们又有7个重症要尽快转走。老人哀求我们给上级打电话派车,其实电话已经打了十多个了,接电话的老师说安排不了,即使去了医院,在隔离病房也见不了最后一面。我就干巴巴转告老人,派车送您去不现实,去了也见不了最后一面。老人说,那我也一定要去,就是在房间外面看一眼就好。老人带着哭腔开始诉说他们的情况,子女们提前回乡下老家了,他和老伴都得了新冠,住不了院,每天来回在医院门诊打针。老伴重一些,11号来的方舱,12号老伴就吃不下东西,喘不上气来,方舱给转到了五医院,去医院就上了呼吸机,13号中午,医生打电话来告病危,到了下午,医生说来见最后一面吧!(医生应该不知道爹爹在方舱医院,不知道全城隔离已经开始了)。听了爹爹的讲诉,我们仨面面相觑,说不出的难受!经不住他的请求,一遍遍和上面联系!老人太伤心了,从中午开始一直哭,不吃不喝,我们给他倒了杯水,他碰都没碰,爹爹继续说,老伴吃了一辈子苦,太造业了。说他和子女联系,子女都抱头大哭,说我们要没有妈妈,却又没有任何办法。
在打了无数个电话以后,爹爹要求我们打开免提,自己和上级说,值班的老师在那头也哭了,她说,“哥哥,要是我有车,我就送你去了,可是现在,确实没办法,我们派不出车来,你去了也看不到最后一面。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坚强一点,好好活下去,也是你老伴希望的”。我在旁边终于忍不住,眼泪也出来了。爹爹希望破灭,他往门口走去。决定步行去五医院,这时,汉阳公安分局的文警官和徐警官站出来了(他们在旁边默默观察了很久,知道事态的进展),一起劝慰爹爹,一个人从国家政策的层面,一个人用身边各种事例,两位警官真是好样的,最后居然把老人成功说服了,老人回舱休息了。这个时候,已经11点半了。
快12点的时候,转运的救护车来了,我们赶紧入舱,帮患者把行李提出来,把他们送上车。这几个病人真的很重,有一位男士,入院以后就不能平躺,睡觉都是坐着。另一位女士,脸发烧通红,不停的咳嗽喘气,从舱内走到救护车花了差不多半小时,她的血氧只有89%。我看她的年龄也只有48岁,心里一直祈祷她赶紧入院,在医院能得到最好的救治。
送走这几个病人,我们终于坐下来,这个夜晚太难熬了,进舱戴的N95是挂耳式的,两只耳朵都麻木到不是自己的了。我们很感激警官帮忙,两位警官都是刑警队的,长期做刑侦工作,做思想工作那是特别有一套。警察每天接触社会最丑恶的一面,可是政治立场绝对正确,特别有正气!他们说,境外势力最近活动特别猖獗,唯恐中国不乱、民心不乱。我们也算是听了一节政治思想课,所以各位在网上看到各种新闻的时候,也动一下脑子,比如新冠是病毒所制造出来的这种新闻,转发的时候拍一拍自己的脑子吧。
凌晨四点交班,可是大家都在这个点扎堆出舱,排了很长的队,脱下口罩回到清洁区,已经六点,天都快亮了。
看着蒙蒙亮的天空,想着孤独离开人世的患者,心里有伤痛,也有力量,大家珍惜生命,认真活下去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!
投稿:湖北省妇幼保健院口腔科 吴茜